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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概述
《洛神赋》是中国三国时期曹魏文学家曹植创作的辞赋名篇。
此赋虚构了作者自己与洛神的邂逅相遇和彼此间的思慕爱恋,洛神形象美丽绝伦,人神之恋飘渺迷离,但由于人神道殊而不能结合,最后抒发了无限的悲伤怅惘之情。全篇大致可分为六段:第一段写作者从洛阳回封地时,在恍惚之际看到洛神伫立山崖;第二段写洛神容仪服饰之美;第三段写作者爱慕洛神既识礼仪又善言辞,虽相互赠答,但担心遇合受阻;第四段写洛神为“君王”之诚所感后将来而未至的情状和举动;第五段写洛神来临扈从之多,终以人神道殊,含恨离去;第六段写洛神去后作者对顾望思慕不忍离去的深情。全赋辞采华美,描写细腻,想象丰富,情思绻缱,若有寄托。
作品原文
洛神赋(并序)
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其辞曰:
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末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日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王弟]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
尔乃众灵杂遢,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
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虽潜处于太阳,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督。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翻译
黄初三年,我来到京都朝觐,归渡洛水。古人曾说此水之神名叫宓妃。因有感于宋玉对楚王所说的神女之事,于是作了这篇赋。赋文云:
我从京都洛阳出发,向东回归封地鄄城,背着伊阙,越过轘辕,途经通谷,登上景山。这时日已西下,车困马乏。于是就在长满杜蘅草的岸边卸了车,在生着芝草的地里喂马。自己则漫步于阳林,纵目眺望水波浩渺的洛川。于是不觉精神恍惚,思绪飘散。低头时还没有看见什么,一抬头,却发现了异常的景象,只见一个绝妙佳人,立于山岩之旁。我不禁拉着身边的车夫对他说:“你看见那个人了吗?那是什么人,竟如此艳丽!”车夫回答说:“臣听说河洛之神的名字叫宓妃,然而君王所看见的,莫非就是她!她的形状怎样,臣倒很想听听。”
我告诉他说:她的形影,翩然若惊飞的鸿雁,婉约若游动的蛟龙。容光焕发如秋日下的菊花,体态丰茂如春风中的青松。她时隐时现像轻云笼月,浮动飘忽似回风旋雪。远而望之,明洁如朝霞中升起的旭日;近而视之,鲜丽如绿波间绽开的新荷。她体态适中,高矮合度,肩窄如削,腰细如束,秀美的颈项露出白皙的皮肤。既不施脂,也不敷粉,发髻高耸如云,长眉弯曲细长,红唇鲜润,牙齿洁白,一双善于顾盼的闪亮的眼睛,两个面颧下甜甜的酒窝。她姿态优雅妩媚,举止温文娴静,情态柔美和顺,语辞得体可人。洛神服饰奇艳绝世,风骨体貌与图上画的一样。她身披明丽的罗衣,带着精美的佩玉。头戴金银翡翠首饰,缀以周身闪亮的明珠。她脚著饰有花纹的远游鞋,拖着薄雾般的裙裾,隐隐散发出幽兰的清香,在山边徘徊倘佯。忽然又飘然轻举,且行且戏,左面倚着彩旄,右面有桂旗庇荫,在河滩上伸出素手,采撷水流边的黑色芝草。
我钟情于她的淑美,不觉心旌摇曳而不安。因为没有合适的媒人去说情,只能借助微波来传递话语。但愿自己真诚的心意能先于别人陈达,我解下玉佩向她发出邀请。可叹佳人实在美好,既明礼义又善言辞,她举着琼玉向我作出回答,并指着深深的水流以为期待。我怀着眷眷之诚,又恐受这位神女的欺骗。因有感于郑交甫曾遇神女背弃诺言之事,心中不觉惆怅、犹豫和迟疑,于是敛容定神,以礼义自持。
这时洛神深受感动,低回徘徊,神光时离时合,忽明忽暗。她像鹤立般地耸起轻盈的躯体,如将飞而未翔;又踏着充满花椒浓香的小道,走过杜蘅草丛而使芳气流动。忽又怅然长吟以表示深沉的思慕,声音哀惋而悠长。于是众神纷至杂沓,呼朋引类,有的戏嬉于清澈的水流,有的飞翔于神异的小渚,有的在采集明珠,有的在俯拾翠鸟的羽毛。洛神身旁跟着娥皇、女英南湘二妃,她手挽汉水之神,为瓠瓜星的无偶而叹息,为牵牛星的独处而哀咏。时而扬起随风飘动的上衣,用长袖蔽光远眺,久久伫立;时而又身体轻捷如飞凫,飘忽游移无定。她在水波上行走,罗袜溅起的水沫如同尘埃。她动止没有规律,像危急又像安闲;进退难以预知,像离开又像回返。她双目流转光亮,容颜焕发泽润,话未出口,却已气香如兰。她的体貌婀娜多姿,令我看了茶饭不思。
在这时风神屏翳收敛了晚风,水神川后止息了波涛,冯夷击响了神鼓,女娲发出清泠的歌声。飞腾的文鱼警卫着洛神的车乘,众神随着叮当作响的玉鸾一齐离去。六龙齐头并进,驾着云车从容前行。鲸鲵腾跃在车驾两旁,水禽绕翔护卫。车乘走过北面的沙洲,越过南面的山冈,洛神转动白洁的脖颈,回过清秀的眉目,朱唇微启,缓缓地陈诉着往来交接的纲要。只怨恨人神有别,彼此虽然都处在盛年而无法如愿以偿。说着不禁举起罗袖掩面而泣,止不住泪水涟涟沾湿了衣襟,哀念欢乐的相会就此永绝,如今一别身处两地,不曾以细微的柔情来表达爱慕之心,只能赠以明珰作为永久的纪念。自己虽然深处太阴,却时时怀念着君王。洛神说毕忽然不知去处,我为众灵一时消失隐去光彩而深感惆怅。
于是我舍低登高,脚步虽移,心神却仍留在原地。余情绻缱,不时想象着相会的情景和洛神的容貌;回首顾盼,更是愁绪萦怀。满心希望洛神能再次出现,就不顾一切地驾着轻舟逆流而上。行舟于悠长的洛水以至忘了回归,思恋之情却绵绵不断,越来越强,以至整夜心绪难平无法入睡,身上沾满了浓霜直至天明。我不得已命仆夫备马就车,踏上向东回返的道路,但当手执马缰,举鞭欲策之时,却又怅然若失,徘徊依恋,无法离去。
创作背景
曹植此赋据序所言,系其于魏文帝黄初三年(222年)入朝京师洛阳后,在回封地鄄城途中经过洛水时,“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而作。当时,曹丕刚即帝位不久,即杀了曹植的密友丁仪、丁廙二人。曹植本人在就国后也为监国谒者奏以“醉酒悖慢,劫胁使者”,被贬安乡侯,后改封鄄城侯,再立为鄄城王(俱见《三国志·陈思王传》)。这些对决心“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与杨德祖书》)的曹植来说,无疑是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其心情之抑郁与苦闷,是可想而知的。
赏析
曹植在诗歌和辞赋创作方面有杰出成就,其赋继承两汉以来抒情小赋的传统,又吸收楚辞的浪漫主义精神,为辞赋的发展开辟了一个新的境界。《洛神赋》为曹植辞赋中杰出作品。作者以浪漫主义的手法,通过梦幻的境界,描写人神之间的真挚爱情,但终因“人神殊道”无从结合而惆怅分离。
作品从记述离开京城,“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的行程开始,描写了作者与侍从们到达洛滨时的情景。当时“日既西倾,车殆马烦”,他们税驾蘅皋,秣驷芝田,容与阳林,流眄洛川。在一片静谧的气氛中,作者神思恍惚,极目远眺波光潋滟的洛水。就在他偶尔抬头的一刹那,奇迹出现了:一个瓌姿艳逸的女神站立在对面的山崖上。这使作者惊愕万分,他不自觉地拉住身旁的御者,急切地问道:“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在这里,山边水畔落日前的优美景色衬托出人物意外发现的惊喜之情,创造了一种引人入胜的意境。接下去御者的回答也十分巧妙,他避开作者第一个问题——“尔有觌于彼者乎”不答,而以“臣闻”“无乃”等猜测的口吻,郑重其事地提出洛神宓妃,这在有意为下文对洛神的描绘留下伏笔的同时,又给本已蹊跷的邂逅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洛神宓妃,相传为远古时代宓羲氏的女儿,因溺死于洛水而为水神。关于这个古老传说中的女神,屈原在《天问》和《离骚》中都曾提及。以后司马相如和张衡,又在赋中对她作了这样的描绘:“若夫青琴宓妃之徒,绝殊离俗,妖冶娴都,靓妆刻饰,便环绰约。……芬芳沤郁,酷烈淑郁;皓齿灿烂,宜笑的皪;长眉连娟,微睇绵藐”(《上林赋》);“载太华之玉女兮,召洛浦之宓妃。咸姣丽以蛊媚兮,增嫮眼而蛾眉。舒之纤腰兮,扬杂错之袿徽。离朱唇而微笑兮,颜的遗光……”(《思玄赋》)。与前人的这种直接描写不同,作品首先以一连串生动奇逸的比喻,对洛神初临时的情状作了精彩纷呈的形容:“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颻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其形象之鲜明,色彩之艳丽,令人目不瑕接。其中“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尤为传神地展现了洛神飘然而至的风姿神韵。它与下面的“轻云之蔽月”和“流风之回雪”,都从姿态方面,给人以轻盈、飘逸、流转、绰约的动感;而“秋菊”、“春松”与“太阳升朝霞”和“芙蓉出渌波”,则从容貌方面,给人以明丽、清朗、华艳、妖冶的色感。这种动感与色感彼此交错和互相浸*,织成了一幅流光溢彩的神奇景象,它将洛神的绝丽至艳突出地展现于人们的面前。在这种由反复比喻造成的强烈艺术效果的基础上,作者进一步使用传统手法,对洛神的体态、容貌、服饰和举止进行了细致的刻画。这位宓羲氏之女身材适中,垂肩束腰,丽质天生,不假粉饰;她云髻修眉,唇齿鲜润,明眸隐靥,容光焕发;加之罗衣灿烂,佩玉凝碧,明珠闪烁,轻裾拂动,更显得“瓌姿艳逸,仪静体闲”。作者的这些描绘,使人联想起《诗经》对卫庄公夫人庄姜的赞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卫风·硕人》);也使人联想起宋玉对东邻女的称道:“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登徒子好色赋》)。作者显然受了他们的影响,但是他比前人更重视表现人物的动态美。下面,他着重描写了洛神天真活泼的举止:“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至此,洛神的形象已神态兼备,呼之欲出了。“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作者为眼前这位美貌的女神深深打动了。他初为无以传递自己的爱慕之情而苦闷,继而“愿诚素之先达”,“解玉佩以要之”。在得到宓妃的应和,“执眷眷之款实”之后,他又想起传说中郑交甫汉滨遗佩之事,对她的“指潜渊而为期”产生了怀疑。作者在感情上的这种一波三折的变化,形象地反映出他当时内心的微妙状况。与其相应,洛神也感动了。不过作品没有像写作者那样,直接写她的心理变化,而是通过对她一系列行动的精细刻画,表现出激荡在她内心的炽热的爱,以及这种爱不能实现的强烈的悲哀。她“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一会儿耸身轻举,似鹤立欲飞而未起;一会儿从椒涂蘅薄中经过,引来阵阵浓郁的芳香;一会儿又怅然长啸,声音中回荡着深长的相思之哀……当洛神的哀吟唤来了众神,她们无忧无虑地“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时,她虽有南湘二妃、汉滨游女陪伴,但仍不免“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站在那里出神。刹那间,她又如迅飞的水鸟,在烟波浩渺的水上徘徊飘忽,行踪不定。只有那转盼流动、含情脉脉的目光,以及欲言还止的唇吻,似乎在向作者倾吐内心的无穷眷恋和哀怨。作者对洛神或而彷徨,或而长吟,或而延竚,或而飘忽的这种描写,就好似一幕感情激烈、姿态优美的舞剧。人物以她那变化不定、摇曳多姿的舞步,展现了内心的爱慕、矛盾、惆怅和痛苦。尤其是“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一段,更将这幕舞剧推向了高潮,人物的心理矛盾、感情波澜在此得到了最充分的表现。正当作者与洛神相对无语、两情依依之时,离别的时刻终于到了。这是一个构想奇逸、神彩飞扬的分别场面: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在冯夷、女娲的鼓乐声中,由六龙驾驭的云车载着宓妃,在鲸鲵夹毂、异鱼翼輈的护卫下,开始出发了。美丽的洛神坐在渐渐远去的车上,还不断地回过头来,向作者倾诉自己的一片衷肠。“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深深的哀怨笼罩着这个充满神话色彩的画面。在陈述了“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的“交接之大纲”之后,洛神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最后,洛神的艳丽形象终于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之中,而作者却依然站在水边,怅怅地望着洛神逝去的方向,恍然若失。他驾着轻舟,溯川而上,希望能再次看到神女的倩影。然而,烟波渺渺,长夜漫漫,更使他情意悠悠、思绪绵绵。天亮后,作者不得不“归乎东路”了,但仍“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作品这段文字洋溢着浓厚的抒情气氛,具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力量,它把洛神的形象在人们心中勾勒、烘托得更加突出、更加完美。
此赋的主要特点有三:特点一,想象丰富。作者从京城洛阳启程,东归封地鄄城。途中,在洛川之边,停车饮马,在阳林漫步之时,看到了洛神宓妃,这就是想象。她的体态摇曳飘忽像惊飞的大雁,婉曲轻柔像是水中的游龙,鲜美、华丽较秋菊、茂松有过之,姣如朝霞,纯洁如芙蓉,风华绝代。随后他对她产生爱慕之情,托水波以传意,寄玉佩以定情。然她的神圣高洁使他不敢造次。洛神终被他的真情所感动,与之相见,倾之以情。但终因人神殊途,结合无望,与之惜别。想象绚烂,浪漫凄婉之情淡而不化,令人感叹,惆怅丝丝。但这想象并不离奇,因此赋是有感于宋玉的《神女赋》《高唐赋》两篇赋而作。
特点二,词藻华丽而不浮躁,清新之气四逸,令人神爽。讲究排偶,对仗,音律,语言整饬、凝炼、生动、优美。取材构思汉赋中无出其右。此赋起笔便是平中蕴奇的氛围创造。开头平平的叙述,正与陶渊明《桃花源记》叙武陵人的行舟之始一样,奇境的显现事前一无征兆。但在此刻,作者刹那间目睹了一幕终身难忘的景象:一位俏丽的女子,即洛神现身。接着作者像要与宋玉笔下的巫山神女争辉似的着力描摹洛神的神采姣容以及痛苦情状。然后写洛神率众离去,与屈原《离骚》抒写主人公悲怆远逝的景象有异曲同工之妙。
特点三,传神的描写刻画,兼之与比喻、烘托共用,错综变化巧妙得宜,给人一种浩而不烦、美而不惊之感,使人感到就如在看一幅绝妙丹青,个中人物有血有肉,而不会使人产生一种虚无之感。在对洛神的体型、五官、姿态等描写时,给人传递出洛神的沉鱼之貌、落雁之容。同时,又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新高洁。在对洛神与之会面时的神态的描写刻画,使人感到斯人浮现于眼前,风姿绰约。而对于洛神与其分手时的描写“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来鸣鼓,女娲清歌。”爱情之真挚、纯洁,一切都是这样美好,以致离别后,人去心留,情思不断,洛神的倩影和相遇相知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浪漫而苦涩,心神为之不宁徘徊于洛水之间不忍离去。
对《洛神赋》的思想、艺术成就前人都曾予以极高的评价,最明显的是常把它与屈原的《九歌》和宋玉的《神女》诸赋相提并论。其实,曹植此赋兼二者而有之,它既有《湘君》《湘夫人》那种浓厚的抒情成分,同时又具宋玉诸赋对女性美的精妙刻画。此外,它的情节完整,手法多变和形式隽永等妙处,又为以前的作品所不及。
名家点评
沈约:以《洛神》比陈思他赋,有似异手之作,故知天机启,则律吕自调,六情滞,则音律顿舛也。(《南齐书》卷五十二《陆厥传》)
钟嵘:骨气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今古,卓尔不群,嗟呼!陈思之于文章也,譬人伦之有周、孔,鳞羽之有龙、凤,音乐之有琴笙,女工之有黼黻。俾尔怀铅吮墨者,抱篇章而景慕,映余辉以自烛。(《诗品》)
刘克庄:《洛神赋》,子建寓言也,好事者乃造甄后以实之。使果有之,当见诛于黄初之朝矣。唐彦谦云:“惊鸿瞥过游龙去,虚恼陈王一事无。”似为子建分疏者。(《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百七十三)
何焯:植既不得于君,因济洛川作为此赋,托辞宓妃以寄心文帝,其亦屈子之志也。(《义门读书记·文选》卷一)
马位:《洛神赋》大似《九歌》。(《秋窗随笔》)
朱乾:按《文选·洛神赋》注载子建感甄事,极为荒谬……然则《洛神》一赋,乃其悲君臣之道否,哀骨肉之分离,托为神人永绝之词,潜处太阴,寄心君王,贞女之死靡他,忠臣有死无贰之志,小说家附会“感甄”,李善不知而误采之,不独污前人之行,亦且污后人之口。(《乐府正义》卷十四)
潘德舆:即《洛神》一赋,亦纯是爱君恋阙之词。其赋以“朝京师,还济洛川”入手,以“潜处于太阴,寄心于君王”收场,情词亦至易见矣。盖魏文性残刻而薄宗支,子建遭谗谤而多哀惧,故形于诗者非一,而此亦其类也。首陈容色以表其才,次言性修以表其德,继以狐疑为忧,终以交结为愿,岂非诗人讽托之常言哉?不解注此赋者,何以阑入甄后一事,致使忠爱之苦心,诬为禽兽之恶行,千古奇冤,莫大于此。予久持此论,后见近人张君若需《题陈思王墓》诗云:“白马诗篇悲逐客,惊鸿词赋比湘君。”卓识鸿议,瞽论一空,极快事也。(《养一斋诗话》卷二)
丁晏:又拟宋玉之辞为《洛神赋》,托之宓妃神女,寄心君王,犹屈子之志也。而俗说乃诬为“感甄”,岂不谬哉!余尝叹陈王忠孝之性,溢于楮墨,为古今诗人之冠,灵均以后,一人而已。(《曹集诠评》附录)
刘熙载:曹子建《洛神赋》出于《湘君》、《湘夫人》,而屈子深远矣。(《艺概》卷三)
作者简介
曹植(192-232),字子建,沛国谯(今安徽省亳州市)人。三国曹魏著名文学家,建安文学代表人物。魏武帝曹操之子,魏文帝曹丕之弟,生前曾为陈王,去世后谥号“思”,因此又称陈思王。后人因他文学上的造诣而将他与曹操、曹丕合称为“三曹”,南朝宋文学家谢灵运更有“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的评价。王士祯尝论汉魏以来二千年间诗家堪称“仙才”者,曹植、李白、苏轼三人耳。
697 神功元年 祖籍陇西郡 李白系陇西汉将军李广之后,其先世因事迁西域。其父李客,神功初年,逃归蜀中。
701 长安元年 出生在蜀中 据唐李阳冰、魏颢、范传正、刘全白、宋欧阳修、明杨慎、清王琦等著作,《新唐书》及近代学者考证,太白生于蜀中。
约在706 神龙二年 大悟磨针溪 李白少时好嬉戏,见武母磨杵作针,听“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大悟,乃发愤读书。时年约六、七岁。
约在706/716 开元四年 匡山读书处 在匡山读书十年,其间,从空灵法师学剑术、从赵蕤学纵横术,以诗文见长史苏受到赞扬:“此子天才英丽”,“广之以学,可以相如此肩也。”
717/719 开元七年 蜀中览名胜 登剑门山(作《剑门赋》),青城山、峨眉山(《游峨眉山》),锦城散花楼(《春感》)、窦团山(《窦团题句》)。即“读万卷书”,又“行万里路”。
720 开元八年 当县作小吏 太白少时即有令名,应聘作县吏。先后赋《谢令妻》、《观山火续句》、《观潮续句》等诗,因县令庸俗,不合而去。
725 开元十三年 辞亲远游 二十五岁时,别匡山,辞亲远游。乘船经三峡出蜀。 727 开元十五年 十载寓安陆 寓安陆,与故宰相许圉师孙女结婚。安州都督马公评曰:“诸人之文,犹山无烟霞,春无草树。李白之文,清雄奔放,名章俊语,络绎间起,光明洞彻,句句动人。”游江夏,历洛阳,“遍干诸侯”。
736 开元廿四年 携家向任城 携家南下。子(伯禽)、女(平阳)同寓山东任城(济宁)。许夫人已逝世。
742 天宝元年 受诏赴长安 初至长安,贺之章见《蜀道难》等诗,惊呼太白为“滴仙人”,并说:“此诗可以以泣鬼神矣!”后受诏入长安,供奉翰林在宫中作《清平调》三章,作《答蕃书》。救郭子仪刑责。使高力士脱靴,杨贵妃捧观。遭奸佞谗毁,被“赐金放还”。
744 天宝三年 李白与杜甫 太白(四十四岁)、杜甫(三十三岁),在洛阳相遇,同游同咏,亲如弟兄。杜甫诗云:“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清新庚开府,俊逸鲍参军”。
750 天宝九年 漫游复漫游 已与宗氏夫人结婚,南北飘流。北去幽燕,预感祸乱。意欲“沙漠收奇勋”,作出《雪谗诗》,《梦游天姥吟留别》。与魏颢同游。
756 天宝十五年 从竟蒙冤 “安史之乱”起,为济世平乱,参加永王李幕府。“不惜捐微躯,所冀旄头灭”。肃宗李亨以弟为叛逆,灭,李白受株连。初囚浔阳狱,狱中读《留侯传》。
758 至德三年 长流夜郎道 江南宣慰使崔涣、御史中丞宋若思营救、获释。但肃宗以太白“附逆”有罪当诛,郭子仪以官爵赎罪,乃流放夜郎。
759 乾元二年 半道遇赦还 蒙冤流放,行至白帝城遇赦。作《早发白帝城》。晚年写出《秋浦歌》、《赠汪伦》、《宿五松下荀媪家》、《丁都护歌》。
761 上元二年 白发请长缨 叛贼史朝义凶焰复炽,副元帅李光弼带兵平乱,太白前往入幕报国,患病,半途而返。依靠当涂县令族叔李阳冰。
762 宝应元年 沉疴逝当涂 太白逝世,一说患病,赋《临终歌》而卒。又一说泛舟彩石矶,因醉入水捉月而亡。代宗即位,拜白为拾遗,而白已逝世。
817 元和十二年 长眠青山麓 初葬于安微当涂龙山,元和十二年正月,范传正为实现太白“悦谢家青山”遗愿,迁葬于青山。
李白“少为当县小吏”事迹,记载于宋代熙宁元年(公元1068年)匡山大明寺碑记,可供 考证。
为了明白始末,关于李白作小吏期间的诗篇,以及野史传说,在此加以略述。本来, 大如一国历史,小如一人经历,都只能撮要勾奇。同时,对于那模糊情节,也只能“略貌取 神”。其所以一记,一则此一事迹类似桃源旧事,尚未外传;二则这非山巅水涯,可以寻访 而得,三则藉此小吏事迹的一斑,还可窥见李白故里时期的全部活动。 初露头角 李白“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十五观奇书”,又“三拟文选”,年纪轻轻,能 诗能赋。长史苏见了李白的诗赋,向幕僚们热烈赞扬道:“李白这位少年,才华横溢。如 果再努力学习,将来可以跟汉赋大家杨雄和司马相如并驾齐驱呢。”这一称赞,影响很大, 李白在故里崭然露了头角。
当年彰明县令,便聘请李白使吏。这样,既可受到选贤任能的称誉,又可得到上级长官 的嘉许,一举两得,何乐不为?至于李白,不久前就学了赵蕤的《长短经》,正在为实现自 己抱负而努力增长才干。接受县令任用,只能算是屈就。然而,所学所习,如何不可及锋而 试?何况,要始而齐家,继而治国,最后才能平天下。李白把小吏职位当作高飞的准备。 牵牛过堂下 一天,李白在县衙门里散步,步子纡徐,踏步沉重,每个脚步都留下了思考印痕。蓦然 ,牧童牵牛而过,李白借用了这头牛,并且牵牛从大堂下面的敞厅走过。
县令的妻子看见了,怒火勃然而发:这像是县衙里一个小吏,怎么如此不顾体面?“牛 都牵进衙门来了!”她的眼睛都绿了,嘶声嘶气吼叫起来。回过头来,向县令丈夫使着眼色 :“该责问他的过失啦!” 县令尚未动声色,李白已经感觉到气氛的紧张,但李白镇定自若,想化厉气为祥和,随 即高吟出四句诗来: 素面倚栏钩,娇声出外头。
若非是织女,何必问牵牛? 由于满含激情深意的诗句打动人心,更由于李白的气度宏阔,姿态高雅,博得了县令的 惊佩,县令妻也为之缓和下来。
然而,李白深心处却怏怏不乐。原来,李白欲展雄才大略,以为借牵牛使县令悟到“民 以食为天”的至理;振兴农业,才是为政的第一要务。而县令使李白有些失望。尽管从上以 后,县令读书、作诗以至宴会,总要李白作陪,可李白初来时的热望,仍然没有恢复起来。
夏夜观山火 一个初夏晚上,南边的紫云山和北边的观雾山上,一条条长龙蛇船的火光,蜿蜿蜓蜓地 燃烧着,映红了夜空。那是山地农人烧草坡的野火,他们还是“刀耕火种”生产方式:把茅 草烧成灰,算是遍地施了肥料,再用刀挑窠,播下玉米种。当秋风磅爽时候,农民们就上山 收庄稼——扳包谷。
县令见了火景,心情感动,不由得咏起诗来: “野火烧山后,人归火不归。” 县令得意洋洋地重复着这两句,又把“火不归”三个字重复了几遍,终于思路滞塞,咏 不下去了。他望了望陪同而来的李白。李白才思敏捷,立即接续咏道: “焰随红日远,山逐暮云飞。” 李白是一个直道诗人。有的诗人,在也会作诗的上司面前,总是有才而不全露,甚至故 为拙诗拙文,这是为人的曲道。李白自少至长,一贯走的直道。而这次的《观火续句》,李 白的直道没有受到优容。县令不关心民瘼,使李白失望情绪又进了一步。 观潮续句 雨季来到,山洪暴发。
县令要到涪江去“观潮”,衙役们前呼后拥,李白这次又作了陪同者。观看洪水暴涨, 李白以为,县令会因此想到摒除水患,振兴水利;这次观潮,很有意思! 一具死尸,忽隐忽现,时浮时沉,由远而近,漂流、翻荡。随着拍岸的浪涛,渐渐漂到 堤脚的芦苇边来。那是一具女郎的尸体。 看到女尸,县令眉开眼笑,捋了捋胡须,他想咏一首五言律诗,想了又想,而后踌蹰满 志地咏道: “二八谁家女?漂来倚岸芦。
鸟窥眉上翠,鱼弄口旁朱。” 跟上次观看山火一样,县令咏诗又阻滞了。老是沉吟“眉上翠”,“口旁朱”,咏不下 去,不住摇头摆脑,再摇摆也摇摆不出诗句来。
李白早就想抒发义愤,看县令那搔首弄姿的窘迫状态,可怜亦复可恨,乃脱口而出咏道 : “绿发随波散,红颜逐浪无。
何因逢伍相,应是怨秋胡!” 李白咏了“续句”,随从中的文人墨客,都替李白捏了一把冷汗。然而,他们都向李白 投来钦佩的目光。
对于如此的县令,李白绝望了,观潮返回之后,李白毫不犹豫,挂冠拂衣,愤恨而去。 相传在观潮的前一天,县令和小吏、幕僚,以及跟班等人,都看过下面三折川戏: 第一折是《江油关》:那是三国时期蜀汉末季的事。在后主刘禅炎兴元年(公元(263年),魏国向蜀国发动战争,由钟会、邓艾两员大将带兵分道袭蜀。邓艾军穿过阴平小道的时候,山险无路,军士们裹脚不行,邓艾裹毡滚下摩天巅,大军随即攀援而下,直接威胁江油。江油关的守将马邈不惊不诧,若无其事。其妻李氏夫人有所觉察:马邈意欲降魏。李夫人百般劝说,仍如春风过耳。当魏军迫近江油关,马貌竟不战而降。本来,江油关具有云崖铁壁之险,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然而,马邈投降了!李夫人怀抱国仇家恨,投江而亡。最初,忠骨葬于南坝,后迁徒于江油城(今武都),后人为李夫人修建墓园和“李夫人庙”,墓碑题为“汉忠义李夫人墓”,碑上对联云:“大节迥殊沟渎亮;幽光长共日月明。”据说李白留蜀期间,曾凭吊过李夫人墓,可能题诗散佚,深感遗憾! 第二折是《伍子胥之死》。伍子胥,名员,后因功封于申,又称“申胥”。子胥生长于楚国,父亲伍奢,官至太子太傅,因遭谗毁,边同伍尚(子胥之兄)一起,被楚平王杀害。伍子胥逃奔吴国,作为吴王阖闾的辅弼(相),伐楚破楚,因而吴国国势强盛。其后夫差为吴王。吴越之战,越国大败,勾践称臣请和,子胥竭力谏阻,夫差听信太宰伯谗言,逼迫子胥自杀,并将伍员尸体,投向大江。 第三折是《秋胡戏妻》。故事出于西汉刘向所著《烈女传》。秋胡,春秋时期的鲁国大 夫。原来,秋胡婚后出门求学,多年未归,妻子忠贞自守,多年如一日。后来,秋胡官拜大 夫,荣归时,路过桑园,见一**,面貌美丽,顿然产生邪念,而加以调戏,采桑妇愤恨而 去。及至秋胡回家里,见了母亲,母亲叫了儿媳出来,秋胡一看,又是吃惊又是羞愧。儿媳 一看:他,自己的丈夫,就是桑园那个下流夫耻的东西!她痛斥了秋胡,忠贞遭到背叛和污 辱,绝望绝念,投河而亡。
李白的《观潮续句》,以上三折戏便是最好的注脚。据说,李白吟了《观潮续句》,抒 发了愤恨感情,及至观察女尸,从人丛中了解到,因为她被一个恶少企图占有,坚强不从, 投河而死。李白回头寻找到那个恶少,剑起头落;替死者报了仇、雪了恨。这便是李白“杀 人红尘里”事迹的由来。
关于李白的出生地,历来就争论不休。有说李白出生于四川彰明(今四川江油县)的,有说李白出生于中亚碎叶的,有说李白出生于陇西成纪的,也有说李白出生于山东任城的,甚至还有人说李白出生于秦地长安。“一个李白,生时无所容人,死而千百余年,慕而争者无 时而已!”(李贽《焚书》卷五《李白诗题辞》这是李白的光荣,也是李白的不幸。 李白究竟出生在什么地方呢?事实证明,李白只能是出生在四川江油县,是地地道道的 蜀人。
一 李白出生于四川,首先是由他同时代的亲友所记录,也被唐人所一致认定的。
第一个说李白出生在四川的,是李白崇拜者魏颢,又称魏万。他在《李翰林集序》中说 : 蜀之人无闻则己,闻则杰出,是生相如、君平、王褒、扬雄,降有陈子昂、李白,皆五 百年矣。白本陇西,乃放形,因家于绵。身既生蜀,则江山英秀。 这里列举了四位汉代著名词赋家和两位唐代著名诗人,他们皆出生蜀地,应该说,李白 不宜例外,故魏颢特别标明李白“身既生蜀”。魏颢与李白同时,是李白崇拜敬慕者,“长 卿慕蔺久,子猷意已深,平生风云人,暗合江海心”(魏颢《金陵酬翰林谪仙子》),魏颢称 李白为“翰林谪仙子”,说他自己就象司马相如慕蔺相如之为人,王子猷忆戴安道之意深一 样长久地倾慕着李白,认为李白平生行事为人,颇与自己“暗合”。因而他“自嵩、宋沿吴 相访,数千里不遇,乘兴游台、越,经永嘉,观谢公石门,后于广陵相见。”(李白《送王 屋山人魏万还王屋》,以下引李白诗文,只注篇名,重者不注)于“去秋”至“来春”,共 用了半年多时间,徒步“三千里”寻访诗人李白,终于在广陵相遇。李白对这位自己的崇拜 敬慕者魏颢也是十分尊重和信任的,赞扬他“卷舒入元化,迹与古贤并。十三弄文史,挥笔 如振绮。辩折田巴生,心齐鲁连子。西涉清洛源,颇惊人世喧。采秀卧王屋,因窥洞天门。 ”称颂他爱文好古的优良美德和隐居不仕的高尚节操,临别时还深深地表示了“黄河若不断 ,白首长相思”的眷恋不舍之情。魏颢亦自豪地写道“宣父敬项橐,林宗重黄生,一长复一 少,相看如弟兄。惕然意不尽,更逐西南去。同舟入秦淮,建业龙盘处。”他认为李白对待 自己就象孔丘敬重项橐,郭林宗器重黄宪一样地尊重,他们俩人虽然年龄长幼不同,但却亲 如兄弟。因而他们自春至夏,同游了秦淮、建业等地。李白还说魏颢“‘尔后必著大名于天 下,无忘老夫与明月奴’,因尽出其文,命颢为集。”既将自己的子女托付魏颢,又将自己 的文稿编辑托付于他,可见李白对魏颢的亲近与信任。魏颢没有辜负李白,他“不忘故人” ,于“上元末”(公元七六一年)即李白逝世前一年就将李白的诗文编为《李翰林集》,并写 下了上面所引的序。当时李白尚健在,所以序中说:“白未绝笔,吾其再刊。……其他事迹 ,存于后序。”他准备将来继续给李白诗文编集,这篇序中所未能记下的李白的其它事迹, 他亦打算再作一篇后序予以记录。应该说这篇序文所载是确切无误,十分可靠的。
第二个说李白出生在四川的,是李白的从叔并为李白送终的当涂令李阳冰。他在《草堂 集序》中说: 李白,字太白,陇西成纪人,凉武昭王九世孙。蝉联组,世为显著。中叶非罪,谪 居条支,易姓与名。然自究蝉至舜,五世为庶,累世不大曜,亦可叹焉。神龙之始,逃归于 蜀,复指李树而生伯阳。惊姜之夕,长庚入梦,故生而名白,以太白字之。世称太白之精, 得之矣! 这里对李白的家世及出生地记载比较详细,清楚地指明了李白是其父“逃归于蜀”后方 才出生的,而且他出生的时候就伴着美妙的神话传说:他的母亲梦见太白星降落在自己的怀 里,所以他才取名白而字太白。再说李白这名字若在“易姓与名”的西域,是断然不复存在 的,只有“逃归于蜀”后出生才能复姓李,也才能称做李白。李阳冰这篇序作于“宝应元年 十一月”(公元七六二年),也就是李白去逝的那一年。李白临终前去制造当时作当涂县令的 从叔李阳冰,“阳冰试弦歌于当涂,心非所好,公遐不弃我,乘扁舟而相顾。临当挂冠,公 又疾亟,草稿万卷,手集未修,枕上授简,俾予为序。”可见李阳冰《草堂集序》中所说当 是李白亲授,也应当是十分可靠的,李阳冰于李白去世后不久即写成此序,既是遵从李白的 嘱托,亦是记忆犹新,避免事久遗忘的缘故。时间之近,亦可证明序言的可靠。
第三个说李白出生在四川的,是李白的好友,当时著名的诗人杜甫。杜甫与李白于天宝 三载(公元七四四年)相遇,一起同游梁、宋、齐、鲁,交往甚厚。分别以后,杜甫曾多次写 诗忆及李白,对李白的才华是十分欣赏的,对李白被谪夜郎的不幸遭遇亦深表同情。他在《 不见》诗中写道:“不见李生久,佯狂真可哀。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敏捷诗千首,飘 零酒一杯。匡山读书处,头白好归来。”自注云:“近无李白消息。”这首诗写于唐肃宗上 元二年(公元七六一年),即李白去世的前一年,当时杜甫正流寓四川,他与李白分手已有两 年了,故急切地希望李白能够早日回到故乡四川与自己相见,其向往之意与想念之情溢于言 表。匡山,指大匡山,因“山势高耸,状如匡字”(仇兆鳌《杜诗详注》引《全蜀总志》), 故名匡山,在江油县治西三十里,是岷山的一个支脉。李白少年时候曾在此山中读书,其读 书处今尚有北宋熙宁元年(一一六八)所立《中和大明寺住持碑》,碑云:“唐第七主玄宗朝 翰林学士李白字太白,少为当县小吏,后止此山,读书于乔松滴翠之平有十载。”杜甫此诗 抒发的虽然是“悯其放逐而望其生还”的忆念李白的情怀,但从中我们不难看出杜甫认为匡 山是李白少年的读书之处,亦是其诞生之地。旧有人认为匡山指庐山,那是错误的,与诗意 “头白好归来”显然不合,故杜田注此诗云:“白本宗室子,厥先避仇客居蜀之彰明,太白 生焉。彰明,绵州之属邑,有大小匡山,白读书于大匡山,有读书堂尚存。其宅在清廉乡, 后废为僧房,称陇西院,盖以太白得名。院有太白像主唐绵州刺史高忱及崔令钦记。所谓匡 山,乃彰明之大匡山,非匡庐也。”(郭知达《九家集注杜诗》卷二十四注引杜田《杜诗补 遗》) 其后唐人言李白,皆认为李白出生于四川。
四川是李白的故乡。无论是文中所记,或是 诗中所言,他们都众口同声,并无异辞。 刘全白于贞元六年写有《唐故翰林学士李君碣记》,明白记载李白是“广汉人”。李白 出生的江油县,唐属剑南道巴西郡,汉代属广汉郡,刘全白按汉地名记载,故称李白为“广 汉人”。刘全白“幼则以诗为君所知”,少年就曾因诗而被李白所器重,故“及此投中央电 视台,荒坟将毁,追想音容,非不能止”,写下了这篇纪念李白的文章。既然能追想李白音 容,则刘全白必定见过李白,且有一定的交往,他所记李白之事,应该是有根据的。
何况贞 元六年(七九○)距李白之死仅二十八年,相去不远,李白之生平籍贯及行事为人,未至湮没 。刘全白所记,应当是可信的。 稍后的范传正在《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序》中说: 公名白,字太白,其先陇西成纪人。……神龙初,潜还广汉,因侨为郡人。父客,以逋 其邑,遂以客为名,高卧云林,不求禄仕。公之生也,先府君指天枝以复姓,先夫人梦长庚 而告祥,名之与字,咸所取象。受五行之刚气,叔夜心高;挺三蜀之雄才,相如文逸。…… 也明确地记载了李白乃其父“潜还广汉”后所生,是“三蜀之雄才”,这与李阳冰、刘全白 所记是相同的。范传正所记出自李白孙女所保存的李白之子伯禽手疏的先世谱牒残纸,加上 范传正乃李白友人范伦之子,与白有“通家之旧”,其所记在元和十二年(八一七)正月,距 李白去世仅五十五年。因此范传正的记载亦应是有相当根据的。
说李白是蜀人,在唐人的诗歌中亦不管其例。中唐时期的姚合在他的《送李余及第归》 一诗中说:“蜀山高,蜀客无平才,日饮锦江水,文章盈其怀。”赞扬蜀地山川美好, 孕育了许多杰出的文学之士。接着他又写道:“李白《蜀道难》,羞为无成归。子今称意行 ,所历安觉危。”认为李余及第归蜀还乡是称心如意之事,而李白《蜀道难》则是应试不第 羞归故里之作。这固然曲解了李白《蜀道难》诗意,但他在诗中认为李白是蜀人,故乡在蜀 地却是确定无疑的。姚合还在另一首《送杜立归蜀》的诗中说:“谁为李白后,为访锦官城 。”再次认定李白是蜀人,是出生于蜀地的。张祜《梦李白》诗“我爱李峨眉,梦寻寻不见 ”,就以峨眉代指四川,亦代指李白,从此诗不难看出他认为李白是出生于蜀的。最能说明 李白出生于蜀的是项期的《经李白墓》一诗: 夜郎归未老,醉死此江边。葬阙官家礼,诗残乐府篇。游魂应到蜀,小碣岂旌贤。身没 犹何罪,遗坟野火燃。
认为李白死后的游魂也应回到蜀地去,难道这不说明项斯认为李白出生在蜀地,蜀是李 白的故乡吗?再看皮日休《鲁望昨以五百言见贻,过有褒美,内揣庸陋,弥增愧悚,因成一 千言,上述吾唐文物之盛,次叙相得之欢,亦迭和之微旨也》一诗,诗中写道:“玉垒李太 白,铜堤孟浩然。李宽包堪舆,孟淡拟漪涟。埋骨采石圹,留神鹿门埏。俾其羁旅死,实觉 天地孱。”以玉垒代指蜀州,以铜堤代指襄阳,都是就李白孟浩然的出生地来说的,可见皮 日休认为李白是出生于蜀的蜀人。
徐夤《李翰林》一诗说:“旧隐不归刘备国,旅魂常寄谢 公山”,刘备国指蜀,李白少年时读书匡山,故云旧隐,显然徐夤是以李白为蜀人的。郑谷 《蜀中》三首之一诗中说:“雪下文君沽酒市,云藏李白读书山”,以文君与李白对举,无 疑郑谷亦认为李白出生于蜀。
杜光庭曾长期居蜀,他写有《读书台》一诗: 山中犹有读书台,风扫晴岚画障开。华月冰壶依旧在,青莲居士几时来? 这首诗和郑谷的《蜀中》诗皆可与杜甫的《不见》诗相映证,说明李白曾读书于匡山,亦出 生于此地。遍检唐人诗作(《全唐诗》及《全唐诗外编》),咏及李白的作品不少,凡涉及李 白故里及出生之地的,皆或明或暗地指出李白出生于蜀这一事实,决无说及他处的。
总之,无论诗文,除元稹在《唐检校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并序》中说李白是山东人外 ,唐人对李白出生于四川是并无异词的。 二 李白出生于四川,也是由李白自己的诗文所记录,是他自己所认定的。 李白于开元十三年(七五四)二十五岁时“仗剑去国,辞亲远游”,足迹所到,遍布大江 南北,黄河上下。但他无论何时何地都始终认为蜀是自己出生的故乡。 李白刚出三峡,便念念不忘诞生并养育了他的巴蜀故里。他在《渡荆门送别》一诗中写 道:“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写初出峡时眷恋故乡的 心情,十分真挚亲切。长江自蜀东流,李白呼之为“故乡水”,显然他是以自己为蜀人的。 他还在《早春江夏送蔡十还家云梦序》中写道:“海草三绿,不归国门;又更逢春,再结乡 思。”在《淮南卧病抒怀,寄蜀中赵征君蕤》中又写道:“国门遥天外,乡路远山隔,朝忆 相如台,夜梦子云宅。”相如台指司马相如的琴台,子云宅指扬雄的住宅。司马相如和扬雄 皆为蜀人,两处遗迹均在成都,李白朝思暮想的都是蜀中历史人物和名胜古迹,感情之深正 足以说明他是以自己为蜀人的。所谓“国门”“乡路”无疑亦是指蜀地而言;所谓“乡思” 自然也就是指对蜀地的思念了。此外李白还在《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中自称“近者,逸 人李白自峨眉而来”,显然也是以峨眉代指故乡四川的。他还在《上安州裴长史书》中称司 马相如为“乡人”,说“蜀中友人吴指南”“死于洞庭之上”是“故乡路遥,魂魄无主”, 也是李白认定自己是出生于四川的蜀人的有力例证。 其后李白两入长安,先后分别游历了梁、宋齐、鲁、吴、越等地,他经常忆及故乡,但 都认定蜀是自己的诞生地。他旅居庐、霍之时曾写有《题嵩山逸人元丹丘山居》一诗,诗中 写道:“家本紫云山,道风未沦落”。据《彰明县志》载:“紫云山在绵州彰明县西南四十 里,峰峦环秀,古木翠,常有紫云结其上,故名。”因此王琦注云:“太白生于绵州,所 谓‘家本紫云山’者,盖谓是山欤?”“家本”即家住,老家的意思,这是指自己诞生的居 家之地。天宝十四年(七五五)李白旅居宣城时写有《宣城见杜鹃花》一诗:“蜀国曾闻子规 啼,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诗人在宣城看见杜鹃花开,便 联想到蜀中的杜鹃鸟,情不自禁地怀念起久别的故乡来了。“三巴”指东汉末年益州牧刘璋 所置的巴郡、巴东、巴西三郡,其中巴西郡正是现在的川西北一带地方,江油亦在属中。李 白强烈地忆及三巴,正好说明他是三巴出生的人。 晚年李白思乡之情更盛,大有落叶归根的思想。上元元年(七六○年)他在《送郗昂谪巴 中》一诗中写道:“予若洞庭叶,随波送逐臣。思归未可得,书此谢情人。”巴中亦属巴西 郡,与彰明可称同乡。李白自比洞庭落叶,想要随波送郗昂至巴中,本身既有悲伤迟暮之感 ,又有思归念乡之情。然而“思归未可得”,想随波回乡而不可得,其惆怅失意是十分深沉 的。
不难看出,李白一再称蜀是“故国”,认为经巫山回四川为“乡路”,而蜀中之人为“ 乡人”,自己思蜀的感情为“乡思”,而他随时随地都在遥思、遥忆,至于“梦”,至于“ 愁”,至于“怨”,甚至于“肠断”,可见他是认定蜀自是己事实上的故乡和出生地的。 李白认定蜀是自己的出生地和故乡,但他在谈及自己的家世时却又谈到了其它几个地方 ,这是需要加以辨析说明的。
第一、关于陇西。李白在《与韩荆州书》中说:“白陇西布衣,流落楚汉。”在《赠张 相镐》其二中也写道:“本家陇西人,先为汉边将。功略盖天地,名飞青云上。”这是否说 明李白认为陇西是他的出生地和故乡呢?不是。因为这里李白明明说的是“先为汉边将”, 是指他的先世而言的。唐代重郡望,联宗之风很盛。李氏共十三望,而以陇西为第一,所以 当时李姓之人皆以陇西为自己的郡望,以抬高身价。这里李白以汉武帝时的名将李广作为自 己的远祖,目的亦在于此。唐人刘知几就指出:“近代史为王氏传云琅琊人,为李氏传云陇 西成纪人(《史通·因袭篇》)就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所以魏颢《李翰林集序》既称“白本 陇西”,指出李白籍贯郡望是“陇西”,又明确指出李白“身既生蜀”,李白的出生地是蜀 ;李阳冰《草堂集序》同样既指出了李白祖籍郡望“陇西成纪人”,同时又清楚地记载了他 的父亲“逃归于蜀”后“复指李树而生伯阳”,他是诞生于蜀的;范传正则更是明确地指出 李白“其先陇西成纪人。”要之,李白自述与范、魏、李诸人的记载是相合的:陇西是李白 籍贯与先世郡望,蜀是他的出生地和故乡。
第二、关于“金陵”、“咸秦”和“江汉”。李白在《上安州裴长史书》中说:“白本 家金陵,世为右姓,遭沮渠蒙逊难,奔流咸秦,因官寓家,少长江汉。”这段文字引起了古 今中外不少人的疑义。杨升庵说:“观太白自叙之书云:白家世本金陵,此其自状明甚。… …唐之先仕于后周,岂有金陵之籍哉!”他是否定李白“本家金陵”之说的。
(《升庵全集》 卷五十六)胡应麟说:“凉武昭王之世,南北瓜分已久,既云先世金陵,后迁陇蜀,亦万万 不通。盖后人因白侨寓白门(按:即今南京市)而伪作此书。”(《续笔从》)他不仅否定“本 家金陵”之说,而且连李白的这篇文章也给否定了。清王琦云:“白本家金陵至少长江汉二 十余字必有缺文讹字,否则金陵或金城(今兰州市)之误亦未可知。断为伪作者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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